21 我错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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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</p>

她知道殷晚辞在生气。</p>

楚玉低下头反省。</p>

“对不起，师尊。”</p>

她认错态度非常好：“我错了。”</p>

殷晚辞的剑尖还残留着点点寒霜，如同他的神情一般清寂。</p>

空气仿佛奇妙地停止了流动，两人隔着妖物的尸体与漆黑的密林，遥遥相望。</p>

“错在何处。”</p>

良久，殷晚辞淡淡开口。</p>

“错在不该被五阶妖物抓去。”</p>

楚玉羞愧道。</p>

殷晚辞静静地看着她，不发一言。</p>

好吧，楚玉硬着头皮继续道：“……还错在不该不听师尊的话。”</p>

明明已经告诫过不要再去管宋承瑾，可她看起来却像是一点也没听进去。</p>

殷晚辞眉头轻蹙：“可有哪里受伤？”</p>

楚玉摇摇头。</p>

“师尊不要生气。”</p>

她上前几步拉住他的衣袖：“我一直都有好好保护自己，真的。”</p>

殷晚辞的视线从她被蛛丝勒出红痕的皮肤上划下，定格在两只妖物尸体上。</p>

“我其实打得过两只五阶妖怪。”</p>

楚玉试图挽回一些形象，她拿出沉天戒：“是为了想要这个，才来到这里。”</p>

怎料话音落下，殷晚辞刚刚缓和的表情又仿佛凝上了一层冰。</p>

不仅一意孤行，还为了一个男修撒谎。</p>

一直以来的淡然与温和裂开了一道口子，殷晚辞失望地看着她：</p>

“所有外门弟子去的地方，都只有三阶以下的邪祟，这里出现的两只五阶妖物，并非在宗门的预料之中。”</p>

“你现在说，是为了它们身上的东西而来……昭昭，你不觉得自己的理由，很难成立吗。”</p>

楚玉被问住，怔怔地缩回手。</p>

“我就是知道有宝物。”</p>

她小声反驳：“上次来黑叶林的时候，已经告诉过师尊了。”</p>

“这两只妖物是几日前才来到这里的。”</p>

殷晚辞哑然失笑：“你有预言之术吗？”</p>

哦，原来是这样。</p>

楚玉想，难怪她当初没找到。</p>

“没记错的话，你还曾提前来过此地清剿妖物……在历练之前。”</p>

殷晚辞闭了下眼睛：“我从未干涉过你的决定，可并不表示，会一直纵容你。”</p>

“……”</p>

好嘛。</p>

她知道她做错了嘛。</p>

楚玉的眼眶真的有些红了。</p>

她或许不是一个乖小孩，在宗门的时候，也会被执法堂的长老们碎碎念。</p>

可从小到大，从来没有人用这么重的语气和她讲过话。</p>

尤其是那个人，还是她朝夕相处、最亲近的师尊。</p>

她越想越委屈。</p>

这也不能完全怪她吧。</p>

本来就是，一个很容易让人误会的巧合呀。</p>

楚玉吸了吸鼻子，嗓音也哑哑的：“我没有想要骗师尊，但是我也不知道怎么解释了。”</p>

她破罐破摔：“不信算了。”</p>

早春的夜晚仍带着凉意，少女绯色长裙有些单薄。</p>

她眼眶红红，小臂上还有若隐若现的淡淡红痕。</p>

殷晚辞早就心软了，可想到小徒弟这段时日所付出的种种，想到她一次次被误解、被辜负、被丢下，又想到黑叶林外，互相搀扶着的两人。</p>

“那现在呢。”</p>

剑气划过宋承瑾的脸颊，仙君方才险些举起剑质问：“你们现在明明已经脱离了危险，你为何不去救她？”</p>

他没有等待对方的回答，只身没入漆黑的密林里。</p>

为何不去？</p>

无非便是，想要先将另一位女子，带到更安全的地方。</p>

又或者是，自己的徒弟，并不能让对方再回头舍命相救。</p>

殷晚辞心如明镜，偏偏徒弟对宋承瑾的好，一桩桩一件件，自己也一样看在眼里。</p>

比如刚刚，昭昭应是想要独自和两只妖物战斗，不牵连旁人。</p>

他怎么舍得？</p>

他根本不配！</p>

于是，仙君只能硬起心肠，将所有先前不知如何开口、也不便讲出的话说给她听。</p>

哪怕会让她从此疏远自己，他也别无选择。</p>

“昭昭，为师知道你总有长大的一天，不要求你的意中人仙法高强，更不要求他十全十美。可你睁开眼睛好好看看，宋承瑾这个人，真的值得你付出真心吗？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