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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63【小霸王】
“驿外断桥边，寂寞开无主。已是黄昏独自愁，更著风和雨……”</p>
在距离瞻雪阁只有一街之隔的某处宅院内，云安公主姜璃蜷缩在躺椅上，望着手中那张纸，忍不住继续念道：“无意苦争春，一任群芳妒。零落成泥碾作尘，只有香如故。”</p>
“人们常说诗以言志歌以咏怀，我从你这首词里却感觉到不一样的意味。”</p>
“或许旁人以为你是在借词抒怀，以浇胸中块垒，这倒也说得过去，可我怎么觉得你这首词更像是在书写令尊的一生？”</p>
“令尊……堪称真正的君子。”</p>
“然而在尔虞我诈的朝堂上，好人往往不长命。”</p>
“希望这只是我的错觉。”</p>
她停下自语，将那张纸折叠起来，虽然这不是薛淮的原稿，但姜璃觉得同样很有纪念意义。</p>
便在这时，苏二娘快步走进暖阁，来到近前低声道：“殿下，镇远侯府秦章带着一群狐朋狗友进了瞻雪阁。”</p>
出乎她的意料，姜璃对此只是淡淡应了一声，丝毫不见紧张之色。</p>
这让苏二娘感到莫名。</p>
自从当日公主府侍卫将薛淮救起来，她亲眼看着姜璃和薛淮走得越来越近，因为合作的缘故，姜璃很在意薛淮的安危，眼下为何表现得无动于衷？</p>
姜璃靠在榻上，轻笑道：“二娘，薛淮又不是小孩子，难道以后他外放为官，我也要跟在他后面护他周全？”</p>
苏二娘迟疑道：“话虽如此，可那毕竟是秦家的人。”</p>
“秦家又如何？”</p>
姜璃哂笑，继而摇头道：“你到现在都没看明白，薛淮表面上是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，实则脸厚心黑手段硬，该拼命的时候绝对不会退缩。当初薛明纶小觑他的远房侄儿，结果如何？想必他在回河东的马车上，不止一次懊悔不该自以为拿捏住了薛淮的心思。”</p>
苏二娘斟酌道：“殿下所言极是，我只是担心秦章发作起来不管不顾。”</p>
“秦章今天敢动薛淮一指头，秦万里明天就会打断他一条腿。”</p>
姜璃淡然道：“今日庚辰科进士齐聚，谁在这种场合动手就是践踏朝廷的脸面，秦章虽然混不吝，倒也不会蠢到这个地步。我仔细想了想，好像只有五皇兄敢这样做，但他如今在王府禁足，靖安司不会放他离开。”</p>
苏二娘这才安心，其实她倒不是担心薛淮，只怕那边闹大了，最后又得姜璃费心筹谋平息事态。</p>
姜璃稍稍沉默，随即轻声道：“再者像今日这种场合，我不太方便出面，这对我和薛淮都不好，容易引起不必要的非议。”</p>
苏二娘了然，随即心里又有疑惑。</p>
既然薛淮今日不会有危险，殿下为何要特地来到瞻雪阁附近？</p>
她看向姜璃放在案上的叠纸，好奇地问道：“殿下，薛侍读这首词果真不凡？”</p>
“何止不凡？”</p>
姜璃浅笑，眼中浮现几分神采：“最迟两三天内，全京城都会知道薛淮之才。早知如此我就应该把他关在青绿别苑，让他多写几首好词。”</p>
苏二娘原本想调侃两句，然而姜璃接下来的话让她彻底陷入沉默。</p>
“我记得二娘说过，父王和母亲最喜诗词，当年他们便是一诗定情呢。”</p>
“反正薛淮还欠我救命之恩，用他的词作告慰我的爹娘，想来他不会介怀。”</p>
“如此，也算是我略尽孝心了。”</p>
……</p>
瞻雪阁，正堂之内。</p>
在一众年轻文官皱眉注视中，几名身穿轻裘华服的权贵子弟堂而皇之地闯了进来。</p>
为首之人身高肩阔，正是镇远侯秦万里的幼子秦章。</p>
他一手提着瞻雪阁大管事的衣领，拽着对方来到堂内，扫视周遭不屑道：“我当是什么大人物包下了瞻雪阁，原来是一群只会咬文嚼字的穷酸！你就不怕他们连酒钱都付不起？”</p>
不等管事回答，他松开手抬起脚将对方踹倒在地。</p>
这一脚没有太用力，管事挣扎着爬起来，无比焦急地说道：“小侯爷，这是东家的决定，小人哪敢多嘴啊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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