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十三章过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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过去

小男孩儿长得很漂亮，大眼水灵，脸颊清瘦的他，身上穿着一件破旧的粗布麻衣。</p>

单薄的身躯很是瘦弱，小脸也脏兮兮的，脸颊处还有几块淤青，就连小鞋子上的脚趾都破了好几个洞。</p>

躲在回廊的柱子后，小男孩儿大眼怯怯的看着从他身旁路过的杂役仆从。</p>

望着那些仆役对自己投来的目光，和避之如蛇蝎一般的步伐，小男孩搞不懂，为什么这些伯伯婶婶看着他的眼神从来都是那种不加掩饰的厌恶，而跟他一样大的小公子却被府上的所有人宠爱呢？</p>

“小野种。”</p>

阴冷的低声从那些仆役们的口中传了出来，躲在柱子后面的小男孩不解的眨着自己的大眼睛，又摸了摸小脸上的淤青。</p>

小野种？</p>

刚刚他出去和人玩的时候，那些孩子好像也是这么叫他的，其中几个还拿石头砸他。</p>

“小野种，小野种，你就是个没爹的小野种。”</p>

“娘说了，不让我们和野种一块儿玩。”</p>

回忆着刚刚的那一幕，小男孩又摸了摸自己小脸上的淤青，虽然很痛，但他却没有哭，坚强的同时也在思考到底什么是野种？没有爹就是野种吗？那他爹又去哪儿了？</p>

见府中那位负责寰洗衣服的胖婶端着一盆脏衣服走向后院，小男孩儿咬了咬自己的手指头，随即大着胆子，踩着那双露出小脚趾的破鞋子快步跟了上去。</p>

府中的胖婶来到后院，打好一桶井水后，便一边洗衣，一边和身旁同样做着杂活的丫鬟侍女，颐指气使道，“你们这些小浪蹄子都给我记住，平日里干什么都行，哪怕是身下痒了做点出格的事也可以，但就一样，千万别学那个姓卫的贱婢！”</p>

胖婶讥讽的笑着，“呵，一个歌姬贱婢，仗着自己有两分姿色，便敢跑去勾引大人，想着从此飞黄腾达？可你们看看，如今怎样，还不是继续留在府里当她的奴婢，人家连看她一眼都懒得看，最不齿的是，这与人私通的贱婢居然还敢生下个小孽障！”</p>

胖婶用力拍打着衣服道，“也就是咋们公主心好，若是换了别人，早就把那个贱婢打死喂狗，把那个小野种扔进井里淹死了。”</p>

这时，一个侍女忽然朝胖婶使了使眼色，同时朝她身后努了努嘴。</p>

胖婶回头一看，就见小男孩正直直的盯着她，然后跑到了她的身前，仰起天真无邪的小脸蛋问道，“婶婶，什么是野种啊？”</p>

“你就是野种！野种就是跟男人私通的不要脸的贱货生出来的东西！”</p>

望着四周婢女们厌恶的眼神，小男孩儿感觉心里有点害怕，他不懂什么叫野种，也不懂周围的婶婶们为什么要这么看他，所以他快步跑开了。</p>

跑回了母亲的房里，小男孩儿仰头看着母亲，水灵的大眼里流露出了一抹天真无邪道，“娘，什么是野种啊？”</p>

那个清丽典雅，肌肤白若冰雪的女子，愣住了......片刻之后，看着自己儿子脸上的淤青，和那令她感到心碎的眼神，女子只能用力的将儿子抱在了怀里，无声抽泣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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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岁了，小男孩大了很多，作为一个歌姬和人私通生下的孩子，他五岁就开始在府中做活，若不是长公主心地善良，只怕他很早就被赶出府了。</p>

“小杂种！这院子是怎么扫的！真不愧是个杂种，就会偷懒耍滑！”</p>

看着那些躲在远处偷笑的仆役，又望了望眼前只有几片落叶的庭院，一刻钟前才被喊来打扫的小男孩什么都没说，只是沉默的继续扫着院子。</p>

他大了，也懂了很多事，但随之而来的是更多的疑问。</p>

为什么他是一个野种？为什么父亲不肯娶母亲？母亲那么好，什么好吃的都留给自己，每天夜里还要给他缝补衣服，为什么父亲不要她？是因为自己吗？是因为自己不够乖，不够好，不够听话，所以父亲才不要他，连带着娘也不要了吗？</p>

小男孩儿有些苦恼的挠了挠自己的小脑袋。</p>

一天，小男孩儿得知了父亲入长安的消息，于是他决定去看看自己的父亲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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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辆马车从自己的面前走过，里面传来了说笑声。</p>

“仲孺啊，光儿几月大了？可还好啊？”</p>

一个沉稳但却略显谦卑的男声响起。</p>

“还好还好，劳大人挂念，光儿如今已经六月有余，甚是聪慧。不瞒大人说，光儿这孩子现在已经能认人了，虽然还不能言语，但每次下官回府，侍女抱着他出来一见下官，这孩子就伸着小手，乐的不停呀。”</p>

另一个苍老的声音笑着说道，“不错不错，仲孺你生了一个好儿子啊，依我看，光儿尚在襁褓之中便已见其聪颖独到之处，日后必是不凡，你可要好生教导才是。”</p>

“是是，有劳大人关心犬子。”</p>

“对了，我近日怎么听闻，你昔年在平阳侯府侍奉之时，曾与长公主府内的一位歌姬有染？还曾诞下一子，可有此事？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