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30章 遗愿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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遗愿！

陈希莶一个不怎么煽情的也字，让洛听竹也泪眼婆娑起来，她拍着陈希莶的背安抚道：“陈爷爷只是累了，他想休息了，没事的，他可以好好休息了，没事的……”</p>

洛听竹知道陈希莶这会儿需要安慰，她有过类似的经历，所以可以比当年安慰她的家人，做得略好一些。</p>

“这是白喜，我们爷爷是高龄……”洛听竹继续说。</p>

洛听竹没有见过自己的爷爷，但比较幸运的是，洛听竹在恩市期间，与陈希莶的关系比较好，所以陈宋老爷子对她也比较宠。</p>

毕竟于陈宋而言，多一个孙女也可以多一份乐子。</p>

陈广白当然没有出门，他作为陈宋的长子且是惟一的儿子，需要张罗的事情很多，需要招待的客人也不少。</p>

固然他与方子业关系好，陈宋也与方子业的关系好，可也没有必要亲自出门迎接。</p>

“陈希莶，我们一起去看看陈老爷子吧！~”</p>

“我们虽然来得晚了，可我们都想看看他。”</p>

方子业主动道，有些伤感的他也抹了抹眼角：“其实你们应该早点说的。”</p>

方子业此刻的心情很复杂。</p>

他真的很伤心，可方子业的心里，却没有任何书本上关于‘亲人’逝去时的那种绞痛感，甚至，在方子业的记忆里，都没有如同书页一般地过往翻动。</p>

反而，方子业觉得，自己可以记得的与陈宋老爷子的时光，都是断断续续的，某个片段局部，某一刻清晰的脸庞。</p>

除此之外，再无其他……</p>

电视剧里的表达形式终究是高出于生活的。</p>

随着陈希莶来到了灵堂前后，方子业才发现，陈广白选择了最接近本地人地气的丧事，这可能也是刻在了恩市本地人的习俗。</p>

白色的灵堂，黑色的棺材，棺材的材质是最好的。</p>

棺材的盖板没有盖……</p>

在棺材前，有唱“三棒鼓”的，内容陈宋根本不清楚。</p>

在竹制的房子旁，还有很多人在笑谈，在打牌，在打麻将，在有说有笑。</p>

包括陈广白自己，都在和亲朋好友说笑，仿佛陈宋的离开，根本没有影响到他分毫。</p>

方子业的听力非常好，此时陈宋在与堂兄弟交流：“听说晓璐她考上了浙大啊？那是我们家族里成绩最好的了……”</p>

“那段时间我有点忙，我爸的身体也不好，就没有来吃雪酒……下次有机会，我一定要给这堂孙女一个大红包。”</p>

陈宋有兄弟，陈广白没有。</p>

他这位堂哥结婚早，比他只是大了六岁，可孙女都考大学了，他女儿陈希莶则是连爱人都还没有。</p>

“广白啊，要说出息，陈宋叔和广白你是我们家族最出息的，不管是从商还是从军，那都是这一份的！~”</p>

“我们陈家能有现在这日子，都是托了陈宋叔的福气啊。”</p>

“只可惜，我们这一支的其他侄子都不肖啊，没什么能力，读去大学的人都不多……”</p>

有人喊了陈广白一声‘幺幺’（叔叔），陈广白热情去回复。</p>

而且陈广白还远远地和方子业打了个招呼，而后就继续陪着自己的堂哥聊天了。</p>

陈希莶带着方子业和洛听竹来到灵柩前后，两个人各自行了后辈礼。</p>

在恩市流行的后辈礼就是跪在棺材前，烧香烧纸钱，送老人最后一程。</p>

方子业和洛听竹二人并排跪着，没有任何不情愿。</p>

无论怎么样，其实陈宋都当得起二人这么一跪，哪怕陈宋不是方子业的长辈，但他对方子业的提携，并非普通的本家长辈能比的。</p>

方子业和洛听竹二人各自念叨了一阵送别的话后，陈希莶还问了两人有没有吃饭。</p>

方子业没有食欲，看了看洛听竹，说：“我还好，但听竹估计有些饿了。”</p>

“后面的厨房有吃的……”陈希莶带着洛听竹离开了。</p>

也就是在方子业跪着的时候，陈广白与自己的堂兄结束了交谈，远远地走了过来。</p>

一路上，还有不少疗养院内的熟人和陈广白打招呼，让他节哀。</p>

陈宋的灵堂前，香纸应该是彻夜不断的，有人负责在那里一直烧，旁边的纸钱至少可以用几百斤来量化。</p>

“子业，你来了，辛苦你了。”陈广白靠近后，拍了拍方子业的胳膊。</p>

方子业声音低沉：“叔，对不起，今天还有一位对我也很好的老师去世了，我先去送了他，所以赶来得晚了点。”</p>

陈广白不在意：“可你还是选择了在这里熬夜，并不是在那里。”</p>

“你也左右为难。”</p>

方子业终于说出了纠结：“叔，为什么这次没有任何预兆？您怎么不给我说呢？”</p>

陈宋去世的消息，来得很突然。</p>

但肯定不是突然发病的，这一点方子业可以保证。</p>

不然陈希莶不可能那么“平静”，她应该也是提前做好了心理准备。</p>

“人老不以筋骨为能，我爸他终于是老了。”</p>

“未能健康过百是他这一生的遗憾，除此之外，倒是也没有太大的遗憾了。”</p>

“哪怕子业你再来一次，终究逃不掉这样的结果。”</p>

“我们已经可以确定，哪怕可以活下来也得付出点什么。”</p>

“对我爹而言，不能再看诊，这让他生死不如了……”陈广白说得很平静。</p>

陈宋一不是意外怅死，二不是突发疾病。</p>

陈广白也是一个医生，他知道与其痛苦的困郁于病床，不如洒脱地离开，这样还更清净些，于陈宋而言也是一种解脱。</p>

方子业嘴角微颤，也能理解陈宋和陈广白。</p>

甚至，方子业还在想，如果是自己的父母？</p>

倒不是方子业诅咒自己的父母，但，自己的父母也有这么一天，到时候的自己会怎么选？</p>

会选择自私，让自己还有来处，还是大大方方地让爸妈离开？</p>

这个选择题好难选。</p>

怎么选都是对的，怎么选都是错的。</p>

陈广白道：“而且，这一次，我爸也是铁了心地想要让我们更加直白地看清楚结果，所以，他说了，这一次就不再折腾了。”</p>

“到目前为止，至少可以确定一点，那就是死脉难逃，死脉出现后，也会真的死去。”</p>

“就是耗费的代价大了点。”</p>

“但这样，估计是他最乐意看到的吧，毕竟？”</p>

“只有这样，他的信仰才没有崩塌。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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